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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18世紀中,確切的說發生在”1776那一年”,西方世界出現了幾個戲劇性的發展,但卻對全球現代化的實現發揮了關鍵性的突破。

        首先,177674日,美洲大陸會議通過《獨立宣言》,宣言新國家是獨立的,完全脫離英國。美國獨立戰爭(1775年—1783年)隨著法國海軍在切薩皮克海戰大捷奪得制海權,英軍於1781年的約克鎮之圍城戰役中慘敗投降,最終英國在1783年被逼簽訂《巴黎條約》承認美國獨立。一場偶然的戰爭卻演變成了必然的結果。而成為今日世界上影響力最大的國家,沒有之一。

接著,蘇格蘭哲學家和經濟學家亞當·斯密(Adam Smith)《國富論》,在美國獨立宣言同一年1776年出版。這本書發展出了現代的經濟學學科,也提供了現代自由貿易、貨幣流通、資本主義和自由意志主義的理論基礎,亞當斯密的國富論為西方世界開啟資本理論的大門。我們從亞當史密斯的「國富論」內容就可以一窺究竟,他說,國民的財富不是金或銀,而是由貨幣所能購買各種商品構成的。國際貿易有利於分工,透過貿易有利於提供新的技術,提高勞動生產力,國家的產品增加,居民的實際收入和財富也跟著增加。但是若說十六世紀起,歐洲重商主義的發展和成就是建築在掠奪殖民地的基礎上致富的,那可是一點都不為過了。

        無獨有偶,同樣是在1776那一年,英國皇家學會和愛丁堡皇家學會院士、蘇格蘭著名的發明家和機械工程師詹姆斯·馮·布雷達·瓦特(James von Breda Watt)在17763月,第一批新型蒸汽機製造成功並應用於實際生產,在英國波羅姆菲爾德煤礦點火,照亮了人類現代化生活的一個新的時代。他的發明從此奠定了英美工業革命的重要基礎,是工業革命時的重要人物。他發展出馬力的概念以及以他名字命名的功率的國際標準單位:瓦特(Watt)。

        一個嶄新的奔騰年代,在1776那一年點燃了。英國資本主義與英鎊就伴隨著對外貿易,英鎊如金流向世界各地遍及全球,當時就開啟第一次貨幣的「全球化」歷程了。

資本主義的思想在西方世界根深蒂固,累積財富就成為跨越上流社會的一盞明燈了。近代西方世界資本主義的發展既快又急,歐文·費雪(Irving Fisher)會因此選擇富裕的科學science of wealth),立定未來志向奔向累積財富進而翻轉人生也就不足為奇了。

既然歐文·費雪選擇了富裕的科學成為自己的終身事業,他在耶魯大學開始報名了經濟領域學科的課程。但是他擅長在數學與科學的能力相當自負,自己總結認為學術教育應該是接受教導訓練猶如一位嚴謹的科學家:亦即是,冰冷地、精確地數理分析科學。

費雪在社會科學和經濟範疇的啟蒙老師肯定是威廉·薩姆納不可了(William Graham Sumner, 美國首位社會科學家是是古典自由主義者)。然而,威廉·薩姆納在耶魯大學的名聲最是惡名昭彰,他在學術界經濟領域範疇貌似一昧追隨著社會達爾文主義(Social Darwinists)的腳步絲毫不保留。大浪淘砂、適者生存,他認為這是人類生存競爭不變的法則,他們往往是意正嚴詞為放任主義(laissez-faire)和富人辯護,卻往往無情的踐踏和鄙視貧窮人們,認為他們是魯蛇(loser)族群。

無獨有偶地威廉·薩姆納的生平努力是在翻轉人生進入上流社會的典範,這方面與費雪幾乎是同出一轍。他走在耶魯大學校園時,平時一般的外型有著一頭看起來略帶灰白但修剪整齊的髮型,他的祖先來自於英國勞工者,影響所及他的節簡生活猶如苦行僧般但他卻言詞犀利,在課堂上更是侃侃而談自己的理念。用膝蓋想都知道,他極盡推崇賀伯·史賓塞(Herbert Spencer)的實證主義和自由放任思想、達爾文的生物進化論、美國新教聖公會教徒、基督教神學理論以及美國社會政治新思潮。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民智尚未開啟、福利社會還未成熟之前,自由放任思想以及達爾文進化論的確是當時的顯學。在威廉·薩姆納40歲之後,他的自由主義觀點讓他自稱為達爾文的傳教士,大力宣傳如何進入了社會達爾文主義的天堂。他警告當代政治標籤如保守/自由、左翼/右翼的分界已經難以完全符合19世紀知識份子的價值觀了。

不僅如此,威廉·薩姆納在耶魯大學的課堂內就像一位老夫子般給人刻板印象,加上課堂上冷漠聲調和硬梆梆地態度宛如鋼鐵般毫無感情可言,使得薩姆納被當代人士形容為教條式教學的終極典範。即便如此,他對於教學的熱誠和大無畏的精神完全信奉於他的冷門學科價值觀,意外地使他成為耶魯大學最熱門的課程之一。

即便威廉·薩姆納類似其他經濟學思想家一般擁有崇高理想,他的理念美其名為充滿熱誠和大無畏的精神,然而,故持己見與思想偏激正好是一體兩面。他的經濟理念徹底地充滿著馬爾薩斯哲學(Malthusian, 人口論),這就意味著他是悲觀主義者,如同馬爾薩斯、李佳圖(Ricardo)以及約翰·斯圖爾特·密爾(John Stuart Mill)因此,他完全拋棄任何方式加速社會進化,譴責慈善救濟事業如同戰爭般的厭惡,認為這如同邪惡的力量、愚蠢、刻意討好甚至是假公濟私的行為。

威廉·薩姆頑固的思想猶如馬爾薩斯人口論的錯誤,他們就是沒有考慮到科技的進步,不僅僅在提升了糧食生產,更在於幾何級數地提昇了效率和管理科學,這就足以讓馬爾薩斯與威廉·薩姆學者的論述徹底地大錯特錯了。

費雪以一名自認為擁有數學家的天賦,但以實驗科學專長接觸經濟學領域,他一頭栽進了實用經濟學科領域所謂富裕的科學science of wealth),他在耶魯大學幾乎報名所有薩姆納的課程,威廉·薩姆納的教學讓他一步踏進經濟學思想家的殿堂。

然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費雪與薩姆納的思想一拍即合,從此在費雪名利追求的道路上,注定了他坎坷的一生。

 

「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話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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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方元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