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若水任方圓

第十話 歐洲商人銀行家的野心

中國貨幣的發展，場面曾經蓬勃壯觀稱霸全球，眼光全都放在稀有的貴金屬。以現在的眼光來看，在這個網路時代，正如同現在最夯的虛擬貨幣：「比特幣」一般，沒有任何東西不可以充當貨幣。

中國民間的借貸關係，可以在許多小說文學中發現蹤跡。例如，中國歷史上第一部長篇白話小說：金瓶梅，完成在明朝萬曆年間（ 1572 年 ~1620 年）。金瓶梅第十九回中就有提到當時民間借據，作為司法判決的呈堂供證，它的內容如下：「立借票人蔣文蕙，系本縣醫生，為因妻喪，無錢發送，憑保人張勝，借到魯華名下白銀三十兩，月利三分，入手用度。約至次年，本利交還，不致少欠。恐後無憑，立此借票存照。」

但就這張借據內容，看出來這有借款金額、借、貸雙方、保證人、利息等條件，但借款期間卻很籠統，只寫到「次年」，即便是當時實際情況就是如此，這張借條也僅僅是一種債權人可以追討欠款的官方證據罷了。另外，紅樓夢第八章，林黛玉巧討借據，也敘述了民間的借貸關係。由此可知，民間一般百姓生活經濟活動，最常接觸到的非「錢莊」或「當鋪」，反而是「地下金融」。為此，明朝開國之初，大明律就明文規定了：「凡司放錢債及典當財物，每月收利併不得過三分，年月雖多，不過一本一利」。有金錢就有借貸，借貸關係無所不在，由於古代金錢機構的不足，但金錢貨幣必須是紮根於這個社會的信貸觀念卻是多麼落伍，又是多麼不合時宜。

沒有借貸的基礎，我們生活在消費需求的經濟環境，就難以提高生活品質，可說是從個人周遭人際關係算起到整體社會，處處都有債權和債務的關係網絡。西方商業貿易發展最早的起源，就不得不提到義大利發明的簿記原理。現代我們熟悉的會計帳簿的記帳基本原理與應用，如複式記帳法的借方和貸方，還有三本帳簿：損益、資產與負債和股東權益，都是歐洲最先進創新的概念。曾經是歐洲中世紀商業發展的領頭羊，首先從閉關自守走向國際貿易這條康莊大道，愛爾孟·薩波理（ Armando Sapori, 1892 年 ~1976 年），義大利著名的社會經濟學家，「中古世紀義大利商人」（ The Italian Merchant in the Middle Age ）作者，在他的書中提到：「一直到今天，人們不能找到任何東西（包括所得稅在內）在天才的義大利共和國中沒有先例。」，換句話說，全球商業貿易發展至今也沒有跳脫早期義大利商人的商業概念，他對此榮耀相當自豪。中世紀偉大的城市：佛羅倫斯（ Florence ），在義大利語 (Firenze) 中的意思是鮮花盛開的地方，傳說中是由凱撒大帝建立，也是中世紀時期歐洲眾多國家通往天主教中心羅馬的必經之路，它地理位置在歐洲很重要。現在人們比較熟悉的是， 1925 年詩人徐志摩客居佛羅倫斯，那時候給了它一個很詩情畫意的名字叫做「翡冷翠」（ Florence ）。

不同於中國的貨幣發展過程，銀錢業是佛羅倫斯的支柱產業。事實上，匯票、信貸、鑄幣、銀行、期貨、財政金融、公債、資本主義、殖民主義以及有關資本累積等現在貨幣議題，當時都已在義大利存在。 15 世紀後半期，佛羅倫斯人開的錢莊（金錢業）遍佈歐洲，就連羅馬的教廷政府徵收的稅款、貢賦時，也很放心地存放在義大利的錢莊裡。也是在這時候，義大利的製造業繁榮，熱那亞（ Genoa ，義大利最大商港和重要工業中心，位於義大利西北部），在向西班牙和北歐諸國提供商業和銀行服務方面成就非凡。熱那亞的商人兼金錢業通過操縱資金和信貸，得以主宰歐洲範圍內的支付和清賬，其中最重要的國家就是西班牙。

當地許多金錢業者（現代說法就是銀行家和金融家）控制西班牙的財政，進而控制歐洲的財政，用今天的術語，可以說他們建立了一個歐洲跨國金控公司了。直至 16 世紀，義大利在歐洲金錢業領域中還是一個重要角色，在這裡說他們是跨國金控公司，一點都不為過。我們從這些金錢業商人所從事的金融業務項目，就可以了解他們是如何的現代化經營。現存的各種記錄顯示，他們從幾方面同時獲利包括：接收利息（利上滾利），又從匯票（異地付款業務）中收取高額的報酬，還有白銀買賣、黃金交易，政府的戰爭債券等等，金融業務幾乎包山包海、賺錢的手段變化多端，當然獲利就很豐厚了。

然而，由於歐洲新興的海上霸權例如荷蘭與英國逐漸興起，西班牙為爭霸歐洲疲於奔命，本國工業反而的落後， 1627 年後，西班牙已成為明日黃花了。熱那亞在同西班牙脫鉤，逐步調整投資方向時，竟不脫離過去鼎盛時代的地理框架。義大利商人錯誤的賭注，一翻兩瞪眼，熱那亞不向英國發展，卻在法國大量投資，結果，歐洲資本主義工業化發展趨勢卻是在英國，非法國、荷蘭。費爾南·布勞岱爾（ Fernand Braudel ， 1902 年－ 1985 年），法國著名的歷史學家，曾經很好奇的說道 : 「難道這是因為信奉天主教的熱那亞在北歐與基督教銀行網勢不兩立嗎？或者是因為舊習慣終究限制了熱那亞商人的思想和想像？」

總之，這一選擇使熱那亞隨著工業化的趨勢發展，舊制度的垮臺，而蒙受無數災難，熱那亞人由此停止扮演歐洲金融霸主的角色，猶太人在過去是人人喊打的貨幣蟑螂形象，逐漸跳上舞台成為歐洲金融權貴的主角，全面展開遍地開花了。

「未知後事如何，且聽下話分解。」